潘家园淘书：善于观察才能淘到宝贝

萃文阁印集

　　虽然刚刚7点半，但潘家园里已是人头攒动，好不热闹！

　　一摊位见到一本荣宝斋1986年1月一版一刷的《石涛画选》，这种开本的画选大小适中，很受读者喜欢。在我印象中，古代画家出众者一位是石涛，另一位就是八大山人。既然这两位画家让人喜爱，他们的作品集自然备受推崇，书的品相在八九品之间，问价竟然百元。内中的绘画大多是石涛小品，即便是这种尺幅不大的小品，观赏起来让人回味。虽然喜欢，但价位也忒高了。翻阅过后还给摊主，摊主自恃名家之作没有降价的意思，暂且放弃。

　　当转到西边书市最后的摊位时，竟然又见到一本《石涛画选》，只是这本的品相明显比前面见到的那本差，甚至书脊已缺，一问价格只是前本的1/5，即20元，看来还可以砍价，指出该书脊的缺陷摊主降到15元，我坚持只给10元，摊主示意赶快给钱，我给他20元，他立马找我10元，我一看缺了一大角立即让他调换，他又给个嘎嘎新的票子，一时辨别不了是真是假。

　　潘家园就是这样，不仅书需要眼力，辨别钱的真假也需眼力。您要是有钱，自然可以购买那百元的《石涛画选》，书品好阅读也惬意；没钱您也可欣赏到同样的书，只是您就得将就着点，书品差甚至缺少书背，还好关键是书的内容与前面百元的书没有任何缺憾。淘书人当然讲究书品，但在囊中羞涩时购买一本品相稍差的书，待遇到合适的机会再换一本品相好的可能花几十元钱就能办到，何乐而不为呢？淘书人常常遇到以前高价的书仅以几分之一的价钱便可拿到手，这需要淘书者腿勤、手勤。我常常采取，在中国书店见到喜欢的书暂且记下到潘家园去寻觅，当然这需要时间，只要有心只要善于观察学习罢了。以我的经验，可以节约2/3的书价。

　　石涛为明宗室，为避祸而出家，列清初“四僧”之一。擅山水，构图奇特，笔意恣意纵横，他的创作道路对后人的影响极大。石涛一生云游，登山临水，正是由于他仔细观察自然界，他的作品千变万化、丰富多彩，他提出的“搜尽奇峰打草稿”以及“笔墨当随时代”直到今日对中国画的影响至深，可见他在绘画领域的超强意识，是我最欣赏的绘画格言。

　　一摊位的年轻人正在清理自己的书柜，声称处理后换品种，因此他卖的书刊算是相对便宜些。我看到一套以前购买过的文物出版社1978年出版的《清代花鸟画》小册页，问价20元。几年前我在灯市口中国书店见到玻璃柜中有这套册页，因那时并不想买也没问价格，两年前在潘家园见到一套，要价80元，砍价后以50元的价格收入囊中。册页目录是20张，数完是18张，与摊主商议最后以10元落袋，虽缺两张，这个价格已算不贵。按照我的经验，潘家园书刊的价位是中国书店的1/2或1/3，以10元落袋不算贵，即便不全，也并不想配全。这让我想起一次见到一套“文革”刚开始时的小册页，是以漫画的形式绘的孙悟空横扫一切牛鬼蛇神的漫画，有七八张，全估全套10张，要价百元，因为不全而放弃，现在想来有些遗憾！这套不全的册页是我多年来逛书市惟一见到的一次，这种难得的擦肩而过仅有一次。经验告诉我，只要能够接受，最好落袋为安以免今后遗憾！

　　这个摊位，购到一本1966年1月人美出版社出版的《工农兵人物画资料》，以前我也10元得到过一本，要知道那还是几年前的事，今天仍然以10元得，价格算便宜了。从内容上看，以白描的形式绘人物，绘法高超，不仅讲人物的身体比例、动作形态，还讲情节呼应、远近布局，甚至还讲基本透视关系，人物图例丰富，是一本难得的人物画书籍，比起现在的人物出版物强了许多，难得！

　　在这个摊位不明显的位置，见到两本以前购买过的《萃文阁印集》，一本是《柏涛治印》，另一本是《砚波篆刻》。20多年前我在地摊以2元钱购买过《柏涛治印》，几年前在潘家园以10元的价格购买过《砚波篆刻》，前者我曾见到以20元成交的，这次摊主要价10元一本，砍价后以10元得两本，应该是物有所值。我的朋友谢其章曾经谈到复本问题，他认为极为重要，当然谈复本是在有条件的前提下，倘若捉襟见肘时则另当别论。

　　我最欣赏《柏涛治印》这本“文革”时期出版的印集中第一方“纸上千年”印，古有“纸寿千年，绢寿八百”之说，当然是指上等宣纸。我与书的结缘似乎与生俱来，热爱纸上充满墨香的文字，爱屋及乌的缘故，我爱一切纸制品，曾记得萧伯纳说过：“人类只有在纸上才能创造光荣、美丽、真理、知识、美德和永恒的爱。”这话似乎有些偏颇，深思起来确有道理。柏涛先生的这方印章，镌刻得大气而有法度，我深恋之。请温维世老帮我摹刻了一方。温老的摹刻绝对精到可以和京城著名篆刻家柏涛媲美，是我藏印中最爱的一方，每当购买到满意的书刊，总是要钤盖上这方印章，钤印上这方印章是我搜集书刊中最好的标志，当然还有其他闲章(我的闲章有30余枚)。

　　今天的潘家园淘书，虽不算满载而归，也算是小有收获了，心情自然不错。

　　(作者系圆明园学会学术委员、老舍研究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