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古玩收藏：水清则无假可造

宋钧窑四方花盆 清雍正青花龙纹盘 清乾隆矾红描金直筒瓶

　　上海  真言

　　凡涉足古玩领域者，无人不有“古玩收藏，那水深啊！”之感叹。此说，或拒你于千里之外，或令你心生恐惧。似乎古玩收藏只能远观，不可入行。事实真是如此吗？我以为不尽然。

　　我的观点是：水深没关系，关键是水要清。

　　水清，则可一窥见底，自然而然地将本来面目呈现于眼前。有时我去东南亚的太平洋小岛度假，在海边漫步，那清澈见底的海中生物的斑斓色彩和游鱼婀娜跳跃的泳姿尽收眼底，真是赏心悦目，享尽浪漫。这是一种奢华的视觉享受，心旷神怡的感觉油然而生，真实就是美，美就是因为它真实。

　　水浑，则大不相同了，只见浑水不见物，你看不到前面是什么，举步维艰，小心翼翼地步步为营，不知下一步是什么，这浑水就难趟了。看得到的风险，我认为不怎么危险，因为你还可以研究，寻找解决方案；看不清楚的风险才是最大的危险，正常的人都不会铤而走险。

　　玩古玩亦是如此，不懂，我们可以学习，可以研究；深，正说明它蕴涵着博大精深的知识和深奥的内涵，值得我们追求、探索……这，不正是收藏的乐趣吗？

　　水浑则是收藏者的心腹大患。其实，要使古玩市场的水清并非做不到，首先你必须搞清楚水是怎么浑起来的，下面我用几个比较典型而隐蔽的例子加以说明。

　　篡改事实，讲故事。明明是一件刚刚购买的古玩，却说是祖宗传下来的。这恐怕已是司空见惯的老套路了吧！

　　抱团作假。利用社会团体的名义抱结成团，如以学会、协会、基金会、研究会等名义推介假冒藏品，甚至用公司的名义，乃至现在比较盛行的用拍卖公司的名义制造虚假的市场氛围和价格欺骗收藏者。他们将假东西进行交易换手，从甲拍卖公司转手到乙拍卖公司甚至丙拍卖公司，一路提价造市，以达到牟利的目的。

　　假借名人或著名收藏家的名义，或杜撰藏品传承有绪的故事，给欲出售藏品提供第三方旁证，以提高出售藏品的可信度，达到成交的目的。

　　更有的借助托词，混淆视听，说什么这件“东西不错，但是有争议，圈内不认”。我真的不知到底什么是圈内，什么又是圈外？

　　要不“被浑水”，其实也不难。古玩界有句话：让“东西说话”。那么，怎么让东西说话呢？

　　一是用科学的方法，尊重客观。现代科学给现实生活以莫大的帮助，要解决手上的器物的真假问题，要使其呈现真实的面目，完全可以借助科学的手段和方法。可以用物理和化学的手段，对物件的基础原料和制造工艺等与器物有关的元素进行测试和分析鉴定，完全采用科学的、数据化的、有依据的、可查的和最有说服力的手段，这可以认为是最终的鉴定手段。它可以对被鉴定物作出坚定、客观的判断和认定。中国科学院和有些高等院校的实验室的科技人员，他们从历代的藏品和历史记载以及考古现场收集数据并建立数据库，再对被鉴定物的数据进行比对。这个方法对鉴定物件的时代特征是最具有说服力的，其逻辑依据是，一个物件如果它的时代不符合，那么东西再好，也一定是件仿造品，即只具其形而不具其实。这东西也就开口说话了，它告诉你：这件东西是正品或是仿品，“是”或“不是”你说的那个时代的东西。

　　考古部门和专业机构的专家是因为他们的工作关系，看得多，自然经验丰富。他们从被鉴定器物的材质、外形、艺术性，以及他们所见过的同类器物的特征，历史资料的记载等方面进行分析、比对。然后，他们代表器物说话，“对”或者“不对”。当你和专家一样有经验后，你也可以像专家一样代表器物讲话。当然你还得有充分的自信。

　　市场的专家审定也是必须的。市场的专家主要是讲这个东西的艺术性、观赏性、收藏价值等，这些是很重要，但是不能离开时代的真实性。某件藏品一旦缺乏时代的真实，虽然可以有价值，但绝不是那个时代的作品，缺乏文物价值。

　　既然可以让东西说话，我们有了自信就不会听故事了，更不会被故事迷惑，会自己判断。这样，你就是鉴定家，就是收藏家，你穿上了防水服，不管水深、水浑，你可以趟了，可以潜水了。

　　最后我再说两句题外话，也是有用的。

　　一、古玩收藏是对古代文化艺术品收集和珍藏的统称。有收集，就有交易；有交易，就有利益；有利益，就是商业行为，是商业行为就有风险。风险来自方方面面，套用一句股市的警语：入市有风险，分析要细致，购买要小心，行情要掌控。

　　在商业运作中，总有一些商人为了追求利益用尽各种手段去造假，制造混乱。所有的行业在商业运作中的表现是一样的，它们有共性，造假不可避免。众商云集，交易活动到了一定规模就成市，就有竞争。不能对商业行为作出正确的决策和运作就会有经济损失，甚至会破产。沈雁冰先生在他的著作中就有对商事的描绘，他说：就像在黑海洋中航船，随时会有被颠覆的危险。

　　二、既然古玩市场是市场，那就一定会有商人为了追求高额的商业回报，不择手段、不顾道德和违背良心地以次充好，卖假货。打假、保护消费者权益和对古玩市场的管理是市场管理部门的事。我们老百姓没有执法权，但是有建议权。

　　诚信是商业的生命。我建议古玩从业者中的佼佼者应该学习和采用会计师事务所的法规，对出具的报告(如审计报告)承担经济赔偿责任。尤其是一些有资质的拍卖行，应当对其拍品承担经济赔偿责任。只有这样水才会清。同时，这个行业中敢于创新的领军人也会应运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