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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美院85年的挑战:我要说不

作者:佚名      收藏聚焦编辑:admin     
2013年,中国美院85周年校庆系列展之一,《不一不异中国青年艺术家实验展》。“不”是中国美院的关键词,近30年前,别人问赵无极,你画画的时候怎么想的。他说:我要我画的和别人画的不一样,和我以前的不一样。   2013年,中国美院85周年校庆系列展之一,《不一不异中国青年艺术家实验展》。“不”是中国美院的关键词,近30年前,别人问赵无极,你画画的时候怎么想的。他说:我要我画的和别人画的不一样,和我以前的不一样。

  有几只脸谱倒还辨得清,白脸黑髯的是曹操,红脸白须的是黄盖。别的无名鬼早已烧得走了样:嘴巴歪上了脸颊,眉毛惊悚成一道波浪,两只圆睁的怒目,活似黑洞洞的鹅卵。

  85岁的林风眠卸掉了无意义的躯干,把痛苦和不惊全写在脸上。那是1985年,他遁入香港第八年,在间巴掌大的画室里,画完了《火烧赤壁》。

  那年,75岁的艾青写了《艾青论创作》;78岁的李可染筹备了自己的大型个展;64岁的赵无极从法国回来,在母校浙江美术学院办了讲习班。

  几个讲习班的学员随即毕业了。23岁的耿建翌画《灯下》,橙男灰女,面无表情,活像两尊静物;22岁的魏光庆画《工业风景》,两根钢管,两个人,在画布上泛着冷光。

  那届浙美油画系的毕业作品大都如此“冷漠”,老教授们坐立不安。院长肖峰出面操持,把油画系老师郑胜天和金一德请上答辩席。答辩整三天,《美术》杂志把论战搬到纸上。“85新潮”这把火在浙美烧旺了。后来艺评人费大为出版《85新潮档案》,浙美学生占了一半多。

  2013年9月,中国美术学院(原浙江美院)为纪念校庆85周年,举办主题展览“八五·85”。85个校史人物的1985年,被装进85段视频,在展厅循环播放——策展人高士明意思很清楚:1985只是一个切面,支撑切面是85年的脉络。在国美院长许江看来,这个脉络就是“实验精神”。

  七十多岁和七十多斤

  叶剑英拍板,林风眠移居到香港去,这是1977年“文革”刚结束的事。临走前,林风眠把肖峰叫到自己上海南昌路的旧宅里,赠了幅《芦雁》给他。肖峰受宠若惊。

  这宅子肖峰以前常来,1973年,73岁的林风眠服刑四年后形容枯槁;肖峰也刚被造反派从地府里退回,体重只剩七十多斤。“七十多岁”和“七十多斤”在上海画院成了同事——那里既是“黑窝”,又是避难所。一起避难的还有刘海粟、程十发、吴大羽……

  “顶得上半部当代美术史。”肖峰掰着手指对南方周末记者回忆。

  林风眠刚获释那阵儿,肖峰去看他,两人往屋里一坐,聊起各自遭遇,老先生总是嚅嗫着嘴唇,想说又吞了回去,怕隔墙有耳。

  在牢房里老先生真吃了些苦。被逼着在莫须有的认罪书上签字,不签,就把双手铐在身后,一铐几个星期,直到血肉模糊,吃饭、睡觉都不解开。饭碗搁在台阶上,他只能躬下身去舔。

  这种灾难他以前听过,没尝过。1927年他刚从巴黎回国两年,到杭州赴任国立艺专校长。路上听说曾经一起留法的同学熊君锐,因为“清党”被杀。纠结至极,画下《痛苦》。画布上,原本温文尔雅的林风眠画了女人们拧着脖子、惊恐万分。

  国民政府考试院院长戴季陶在西湖博览会上看到《痛苦》,很是愤怒。“杭州艺专这是在人的心灵方面杀人放火!”他恨恨道,差点儿因此把艺专关门大吉。但那幅画还是挂在杭州艺专的展览室里,林风眠也毫发未损。

  肖峰看到那幅画,已是1950年了。那时他18岁,杭州艺专更名中央美术学院华东分院。解放前跟着儿童文艺团体新安旅行团跑了几万里路,陈毅做主,把他送到华东分院。

  部队里没学过素描。到了学校画人体,赤条条的女模特坐在那儿,肖峰一进画室吓傻了,夺门而逃。被老师拦了回去。脑袋里念着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眼睛盯着前面同学的画板,肖峰的人体课是“抄”完的。

  新中国运动不少,抗美援朝、三反五反……整个学校不超过十五个党员,肖峰是其中一个,干什么都少不了他。1953年,中央政府派青年到苏联进修,华东分院两个名额,一个是肖峰。另一个是同学全山石。

  通过了徐悲鸿监考,学了八个月俄语,经过不厌其烦的政审,肖峰穿着党给置办的行头,到了列宁格勒。

  列宁格勒有二百七十多个博物馆。课堂上教苏联绘画,可你要去冬宫临摹迥异于苏联油画的欧洲绘画,老师也不介意。有时老师会把正上课的学生赶出去:“冬宫18展厅有张伦勃朗的画,你去临摹,不算缺课。”

  刘少奇到苏联给留学生讲话:“苏联的党组织生活,同学们也要参加。”肖峰一干人连连点头,但当年的苏联根本没什么党组织生活:一年开一次会,主要目的是收党费,得放个好电影才有人来——党组织在列宾美院没什么权力,苏联学校从来都是校长负责制。

  对肖峰影响最大的是梅利尼科夫。这个“苏联齐白石”告诫肖峰:“中国画最讲意境,别把这传统丢了。”

  可此时中国画已在国内成了“糟粕”。1949年9月木刻家江丰成了中央美术学院华东分院的党委书记,学校撤掉了中国画系,学生全部被并到西画系。像潘天寿这样画传统花鸟、山水的,成了“落后分子”;西画也不能随便画,只能画苏联式的现实主义,林风眠受到西方表现主义、印象派影响,算是“毒草”。

  中国的美术教学,大半成了“契斯恰科夫素描体系”的天下——那时肖峰这批留苏学生还没学成,老师照搬苏联教材,学生照猫画虎,错倒没有,但学到的都是程式。

  把脸洗洗干净

  肖峰有个朋友周昌谷,1948年进的杭州艺专,比其他人有幸,了解过西方现代艺术,对现代派很痴迷。江丰掌校后,这犯了大忌。作为学生党员,肖峰被派去做思想工作。

  周昌谷不多解释,只跟肖峰扫盲:“现代派真好,要不黄宾虹和林风眠先生怎么都支持?”说完拽上肖峰拜访黄宾虹。黄宾虹见来了位穿军装的,又是上茶,又是拿出留名簿。肖峰一瞅,乖乖,上面都是郭沫若、茅盾、老舍这号人物,也没客气,大笔签上。临走,黄宾虹又慷慨赠画三幅。回到江丰那,肖峰从没批过周昌谷。

  但周昌谷也知道现代派不能提了,研究起水墨来。要画山水花鸟,政治上肯定行不通,能琢磨的,只有水墨人物画,尤其是画工农兵。

  当时浙美国画系已经被撤,潘天寿在“民族艺术遗产研究室”里赋闲。正常的教学工作被免掉了,可威望还在。学校里还是四处挂着潘天寿的画,走在路上、回到家里,讨教的人也不少。作为“落后分子”,潘天寿没资格对苏派画法指手画脚,只能委婉地说:“要把脸洗洗干净”——“契斯恰科夫素描”讲究的是单一光源形成的明暗反差,“洗洗干净”,就是把明暗素描简化,只进行结构性的形体勾勒。这话切中要害:取消了明暗反差,中国画的线条、大块儿的水墨才能有用武之地。

  1955年,文化部组织一批青年教师到敦煌临摹写生。周昌谷回来大受启发,“把脸洗了洗干净”,以少数民族题材作画《两个羊羔》:一个黝黑的牧人,悠闲地倚在栅栏上,瞧着两只小羊嬉戏。这画拿去当年在华沙举行的“世界青年联欢节”参展,却被一位领导截下,理由是“不符合中国人民形象”。时任院长莫朴反复游说,领导这才不情愿地放行。后来《两个羊羔》在华沙拿了金奖。

  敦煌写生还造就了另一幅水墨画:方增先的《粒粒皆辛苦》。他画一个赶粮车的老汉捡起一根麦穗。题材政治正确,笔法却不一样——以往用在山水画里的“积墨法”,被他用到人物画里。苏联专家看了喜欢得很。就这样,国画最不受待见的年月里,“浙派人物画”却活跃了。

  这多少也和潘天寿有关。“反右”前搞“鸣放”,赋闲的潘天寿一激动,多说了几句,甚至直斥那些只要“苏派”、不要国画的:“号召世界文化,是无祖宗的出卖民族利益者。”

  这些话却得到了毛泽东的支持。据说浙江省委曾跟毛泽东汇报这些“党外意见”,毛脸色一沉:“强调政治就不能画国画了吗?政治工作就是要团结更多的人搞国画!”

  省委反应也快,1958年,潘天寿回到了院长位置上,不光国画系恢复,连山水花鸟也开了课。

  怎么中国的油画都像一个人画的?

  肖峰和林岗、罗工柳一群同学在基辅写生的时候,“反右”的消息传到苏联。林岗岳父庞薰琹被打成右派,华东分院揪出了“江丰反党集团”,罗工柳在第聂伯河边急得跳脚:“江丰怎么也成了右派?他明明是左派嘛!”

  不管怎么说,浙美过上了几年能喘气儿的日子。

  “苏派”当然还是“老大”。1960年,肖峰和全山石从苏联回来,肖峰很快就成了油画系教研组组长。

  这一年,表现主义也破天荒进了学校——罗马尼亚画家博巴到浙美开了培训班。尽管同属社会主义阵营,罗马尼亚画家风格却和“苏派”相去甚远——相比之下,前者“太自由了”。

  现任中国美院院长许江每每追述此事,总觉得别有深意:苏联画家马克西莫夫来中国开培训班,选的是央美;博巴来中国,文化部把他放在浙美,“实际上很巧妙地绘出了中国文化版图”——北京总会多些政治关怀,杭州则有更多“自留地”。

  可浙美并不真想请博巴来“教坏学生”,只是迫于文化部和罗马尼亚签订过的一个文化交流协议。整个学校如临大敌,参加“罗训班”的都是高年级学生或青年教师,必须是党员,“政治上必须坚定,不得受污染”;课程一概封闭进行,无关人员不得参观;每天白天“罗训班”上完课,晚上再派一个副院长例行“消毒”。

  金一德那年刚毕业,成了“罗训班”的学生之一。博巴教素描,不像“苏派”上手就画明暗,而是先研究,把人的骨头和肌肉都摸透了。下笔简练概括,但必须有激情和表现力。

  “要有个人敏感,每个人都得画得不一样。”博巴来来回回强调,他最看不惯中国画家照搬苏联画法。有回看画展,博巴回来就抱怨:“怎么中国的油画都像是一个人画的?”

  博巴教了两年回国了。油画系教授倪贻德把金一德召去做了助教。

  倪贻德年轻时也血气方刚,跟庞熏琹一起组织艺术革新画会“决澜社”,豪气万丈地写“决澜社宣言”,鼓动青年“用狂飙一般的激情,铁一般的理智来创造我们色、线、形交错的世界吧!”他爱立体派、野兽派,十几年无奈的现实主义创作里,也还不要命地透着浓浓的“野兽味儿”。

  那杆好笔也写小说,还出过集子。可倪贻德不止一次跟金一德讲:“新中国文章难写。我认真看过‘毛选’、马克思,可总不能按别人的观点写文章。”

  那是个“没我”的时代,金一德却从这话里听到了“我”。倪贻德的“我”、博巴的“个人敏感”,把金一德从“画得都一样”的“苏派”里越扯越远。

  运动很快来了。先是“四清”,然后“文革”开始了。倪贻德整天被草绳牵着游街。潘天寿成了“文化大特务”,被关进牛棚,接着,已经没了半条命的肖峰也被扔了进来。

  江青批潘天寿《鹫鹰图》“又阴暗又丑”,描绘特务心境。潘天寿身体不抵,回老家继续被批斗,1971年,潘天寿死在屈辱里。而在那之前一年,倪贻德就已经撒手归西。

金一德晚年画作“老年系列”带有明显的表现主义气息。罗马尼亚画家博巴强调的“个人敏感”、倪贻德关于“我”的表达,都把金一德从早年“画得都一样”的“苏派”越扯越远。  金一德晚年画作“老年系列”带有明显的表现主义气息。罗马尼亚画家博巴强调的“个人敏感”、倪贻德关于“我”的表达,都把金一德从早年“画得都一样”的“苏派”越扯越远。

  “我一定要把浪头掀起来”

  在“八五·85”现场,毕业近三十年的“85届”彼此聊起,脑袋里嗡嗡作响的,不光是那些毕业作,还有那年短暂来到国美的老外:明尼苏达大学美术史教授维罗斯科,天天放他那一万多张幻灯片——三十里被删除的20世纪美术史,都在那里;保加利亚壁挂艺术家万曼,最爱说的是“世界这么大,任何材料都可以用来做艺术”;老校友赵无极也回来了——这时他已经是个60岁的法国人。

  外国人一进来,在框子里过了十几年的学生,都被放飞了。

  金一德没事儿就跟赵无极请教:“你画画的时候怎么想的?”“没有想法。”赵无极总这么回答,但最后还是说:“我要求我画的和别人的画不一样,和我以前画的也不一样。”

  “不得了!”金一德心想:“和自己不一样”,可比“和别人不一样”高出一大截。尽管做不到,回到讲堂上,金一德把这话讲给学生。就是这批学生,引发了1985年那场论争。

  肖峰自始至终没对论争表过态。自从1983年成了中国美院的院长,他在老师、学生眼里就成了“政治人物”。但肖峰其实早就试过新玩法:1976年粉碎四人帮,他把那几天的《人民日报》、《光明日报》标题统统剪下,拼成漩涡状,正中是张志新抱着小孩,画名叫《历史不能重复》。波士顿美术学院教授科恩夫人访问上海画院,看到这画惊叫:“中国的政治波普!”

  但肖峰发起和主持了1985年的那场答辩。

  魏小林老家住在黄河边上,她作了一组油画,画里的黄河是她记忆里的样子:没有一丝涟漪。有老教授震惊得直摇头:黄河怎么能不咆哮呢?

  陈仁画跳高,在起跳、过线、落地这一系列动作里徘徊,不知如何下笔。最后干脆把三个动作凝固进一幅画里,这也让老先生们心下一惊。

  金一德有点故意“放纵”,学生提出什么怪谈妙想,他都鼓励:先试试。

  学生越试越兴奋。耿建翌画完《灯下》,又画了一幅藏民,灵感被激发,一时好像坏掉的闸门,关不住了。

  金一德也激动:“我一定要把这浪头掀起来。这个浪头要是被打下,学校还要温掉五年。”在家中狭小的客厅里,金一德对南方周末记者回忆,语气平缓,神情却满是兴奋。

  这样的浪头,在刚刚恢复高考那两级就有。怪才林琳画了《聊斋志异》里被锯成两半的席方平,洋溢着野兽派风格。查立翻译了康定斯基《论艺术的精神》。两个学生先后被开除,整个班也被连坐——工作全被分配到偏远的外地。紧接着,“清除精神污染”,试验性作品更罕见了。

  1985年的那场论争以《美术》杂志刊文《中国美院的一场辩论》告终,媒介的支持让老先生们不得不正视:新时代来了。

  余热只延续了几年。1989年,伴着中国美术馆里的两声枪响,“89现代艺术大展”和“85美术新潮”一起落幕了。那个向着自己的装置作品《电话亭》开枪的中国美院学生,正是肖峰的大女儿肖鲁。

  原文刊载于《南方周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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