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牙制品收藏何去何从：杀戮与美感

　　杀戮与美感

　　本报记者 吴小曼 北京报道

　　上世纪90年代，象牙雕刻被归类为文玩杂项，开始出现在拍卖市场上。2010年，一件牙雕艺术品拍卖创下世界纪录。珍稀与珍贵，血腥与杀戮，刺激起收藏者的好奇心。尽管2011年底，中国拍卖行业协会已发出紧急通知，象牙、犀角和虎骨属于国家禁止贸易对象，不得作为拍卖标的，国内拍卖行随即撤拍，市场一度低迷，但地下交易却暗流涌动，这两年甚至出现不跌反涨的现象。在日前雅昌举办的“象牙制品投资圆桌会议上”，记者就此采访了有关方面专家，他们认为主要还是商家的炒作，因为货更难进了，反而更加突出这种材质的稀缺性，让人们有购买的欲望，这是市场导向问题。

　　文化与传承

　　在我国民间，象牙一直被认为具有避邪、吉祥的寓意，或认为与佛教相关，于是象牙制品需求一直很大，这在某种程度上加速了大象偷猎、杀戮与走私现象的发生。

　　相关统计显示，一根非洲象象牙原牙在非洲只需不到4万元，而到国内一转手就可以卖到25万元以上，全球90%的象牙都在销往中国。

　　近日，就出现多起象牙走私案。年初，上海海关披露一起建关以来最大的旅检渠道象牙走私案，共缴获整根象牙原牙8整根，截断的非洲象象牙段和象牙制品近200件，总重量达95.82千克。中国在2012年就立法禁止象牙交易，但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很多人还是会铤而走险，收藏家方书华认为这与很多人错误的收藏观和价值观有关。

　　2012年，为了从根源上杜绝大象猎杀，英国王室销毁了大量象牙雕刻，其中不乏能工巧匠的珍品，但也引来文化传承与保护的争议。1月份，中国海关也销毁了6.1吨查收的象牙和象牙制品，其中还有许多小象的乳牙。

　　自此，象牙制品逐渐在各大拍卖行及古玩交易市场中销声匿迹，但地下交易却难以禁止，很多人认为这涉及到中国文化传承，所以一时难以割舍对牙雕制品的偏爱。

　　中拍总经理田岩认为，如今市面上被推到很高价位的象牙制品，其实具有收藏价值的作品很少，它更多只是具有摆放价值，完全是满足人为的一种奢华，或者满足个人非文人化的收藏品。象牙也好，虎皮也罢，并不能说明这个人很有品位，或者这件东西的价值有多高，真正的收藏绝对不会只看材质。

　　方书华认为作为收藏品必须要具备四大特性，第一，历史价值，包括所谓的文物价值和科研价值。第二，艺术价值，能反映藏品诞生时代最高的艺术水准。比如乾隆时期最好的画工、最好的雕刻师雕刻出来的艺术品，今天在艺术品收藏市场一定具有很高的艺术价值。第三，收藏品的历史价值，除艺术价值之外，很重要的就是流传有序，有时代记忆在里面，脉络清晰是一件艺术品最主要的。第四，稀有。收藏过程中一定要有正确的收藏观，弄清楚一件藏品具有的四大属性，这四大属性决定一件艺术品的市场价值。从艺术品的角度，要注重这四大属性，对于象牙而言，古代的象牙工艺品还是具有收藏价值的。

　　禁令下的牙雕市场

　　象牙本身只是一种稀缺材料，而经过雕刻以及历史传承的古代牙雕才具有一定的收藏和市场价值。为保护野生动物，2011年底，中拍协也发布了禁拍令，然而，市场在经过一段时期的低迷后如今却出现了不降反涨的现象，它再次挑逗起很多消费者地下交易象牙制品的热情。

　　方书华认为，非法象牙原料的上涨，除了和整个国民经济有关，还有就是现在的收藏品市场存在太多的人为炒作。比如沉香、翡翠等都存在这种现象，除了商家本身有需求之外，还有资本市场的介入，当股票市场出现动荡的时候，市场上的每一个门类都会成为他们抓取的对象。

　　另外中国牙雕厂需要生存和发展，牙雕师要保存这一工艺，这就会造成传统文化保护与保护野生动物的两难。

　　“牙雕技艺从古至今，雕刻师对象牙有种割舍不断的情结，在象牙的雕刻过程中，出现过很多工艺大师，在雕刻过程中，其实是一个艺术的展示。”方书华介绍，这也是无可厚非，比如“鬼工球”，球体从外到里，由大小数层空心球连续套成，外观看来只是一个球体，但层内有层。其中的每个球均能自由转动，且具同一圆心。到清乾隆时期，有了更大发展。起初广州牙雕艺人借鉴石狮口中含珠的镂雕形式，经过细心的设计与钻研，并加以大胆的想像和巧妙的手艺，用象牙材料创作了球内套球的新花色。象牙球从开始的1层，至清乾隆时期发展到14层，如今技艺更加精湛。传统技艺如果消失也是文化上的损失，但我们要顺应时代潮流，努力寻找替代品。

　　目前市场上很多牙雕工艺师都在转向，比如石雕、木雕都可以替代象牙。

　　方书华认为，其实猛犸象牙还是象牙，从某种程度上看雕出来的和象牙没有太大的区别，其面上的区分不太大，还是打擦边球，猛犸象牙的量也不是太多，也是不可再生资源，他认为还是慎重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