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笠谷的捡漏乐趣

清·景庵铭瓜形小端砚

　　京华时报记者易小燕

　　吴笠谷从90年代初期就开始涉猎古砚收藏，近些年常常出入拍卖行，从不同渠道所得的大大小小的古砚规整地藏在他的“斫云楼”里。对于其藏砚的故事，或许他三天三夜都难以讲述完。吴笠谷凭借过人的眼力和对砚台的了解，常以很低的价格买到上等佳品，也就是我们常听的一个词“捡漏”。其中，一方“清·景庵铭瓜形小端砚”即是他众多藏品中颇为得意的一件。

　　吴笠谷第一次看到这方砚，是在西泠印社2013春拍的预展上。当时直觉告诉他，这方砚非同寻常，“就是一个感觉，然后盒子上有一首小诗，我一般对有文字的东西很喜欢，因为很多藏品的内涵是由文字传达的，文字信息非常重要”。砚盒铭文为：如笔有帽，如琴有台，莫放杨花，点点飞来，落款“景庵”。

　　打开盒子一看，吴笠谷就激动了，“这个砚很小，但背面有一个落款，看着像一个字，涂鸦似的，其实是用大篆所写的两个字——仲吕”。虽然此砚长不足13厘米、宽仅3.7厘米，但很少有人看出这是出自清代砚雕大家“仲吕”之手。

　　仲吕是何许人也？还得从他母亲顾二娘讲起。

　　清代苏州有位著名的砚雕家顾二娘，当时名气很大，她的公公和丈夫刻砚功夫了得，在当时亦是名噪一时。遗憾的是，丈夫在没有留下子嗣的时候就过早离世。后来，领养了一个自己娘家兄弟的孩子来继承门户，取名仲吕(字公望)。康熙后期，因为顾公望的砚雕技艺好，名气大，被招到宫里为皇族服务。当时，工匠是不能留名后世的，他只有在民间刻砚赠友的时候方可落款。所以，吴笠谷所得的这方小砚非常珍贵。据传故宫有一方落款为“仲吕”的砚雕，但一直也只是一个传说，吴笠谷在多方打听后并未见到实物。除了出自名门，从材质上看也非等闲之辈。吴笠谷介绍到，“这么小的材料一般就丢弃了，但因它是老坑，很名贵，工惜材，所以被做成了砚”。砚极轻小，狭长而饱满，不见雕琢之痕迹而形神俱佳。

　　为什么人家没有发现这款珍品？吴笠谷说，“主要是落款太个性了，乍一看也看不出什么来。很多人认为是一个字，没看出来是‘仲吕’”。吴笠谷高人一筹就在这儿，如果不懂书法、不懂篆刻、不懂古文字，就没法在界内玩。“中国这么多玩砚的人，没有人发现这一款，我不仅懂文字、懂落款，而且还知道顾公望这个人”。

　　这件拍品在拍卖行的图录资料中并未充分挖掘出它的文史价值，只是简单地介绍了砚盒与材质，而“仲吕”二字也未被识别，这给了吴笠谷一个捡漏的好契机。此品最终拍出了6.9万的成绩，由吴笠谷收入囊中。于一般的人而言，如果只懂古文字，但不知道仲吕是谁，自然也无法捡到这个漏，吴笠谷说：“捡漏并不是人人皆可为的，须要具备真功夫”。

　　现在吴笠谷已是藏砚大家，尤其是古砚，但曾经也是交过“学费”的。“当时买了一方‘汉代’的砚，非常大，后来发现是假的”。相较于其他新入行的藏家来说，吴笠谷已经不错了。“因为我是做砚的，要比别人懂得多，这是我少交学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