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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获《黄丕烈镜中影》观后记

作者:佚名      中国书画编辑:admin     
上海图书馆收藏的《黄荛圃先生镜中影小像》 上海图书馆收藏的《黄荛圃先生镜中影小像》 国家图书馆藏《唐女郎鱼玄机诗集》中的“鱼玄机小影” 国家图书馆藏《唐女郎鱼玄机诗集》中的“鱼玄机小影” 《黄荛圃先生年谱》刻本首页的“黄荛圃先生像” 《黄荛圃先生年谱》刻本首页的“黄荛圃先生像”

  黄丕烈堪当乾嘉时期藏书家之巨擘,他藏而能鉴,鉴而能读,读而能校,校而能刊,刊而能善,不仅其成就吸引着后人,其面容相貌自然也令人心生向往,充满期待。今夏,上海图书馆碑帖整理中新发现了一件《黄荛圃先生镜中影小像》,黄丕烈“真相”赖此以传。今年又恰逢黄丕烈诞辰二百五十周年,《东方早报·艺术评论》特于七夕之际刊发此文与此像。

  仲威

  2013年初夏,笔者在上海图书馆碑帖整理中新近发现一件《黄荛圃先生镜中影小像》,卷轴正中为两部分组成,其一为“生来瘦”钤印,其二为“黄丕烈镜中影小像”。何谓“镜中影小像”?那就是黄丕烈手持青铜镜,对镜自照,画工创造出所谓的“镜中人像”。若不明于此,定会误读为“黄丕烈手持小帽像”。此像为道光五年(1825)七月廿一日胡骏声所绘,是年八月十三日黄丕烈离世,故此像当视之为黄氏最后的画像,更为珍贵的是,此像在光绪二十三年(1897)还被刻入江标所著《黄丕烈年谱》中,成为黄氏“标准像”而广为流传。

  黄丕烈(1763年-1825年),字绍武,号荛圃、荛夫、复翁、抱守老人,江苏苏州人。著名藏书家、版本目录学家。堪当乾嘉时期藏书家之巨擘,亦是清代藏书史上的一座丰碑。家藏宋版古籍多达二百余种,名其书斋曰“百宋一廛”,又因藏有宋本《礼记》而颜其室曰“士礼居”。今天幸存下来的“士礼居藏书”,多是稀世瑰宝,后人珍若拱璧。

  黄丕烈精于版本、目录,勤于校勘、题跋,一生留题图书千余部,其书跋受到后人推崇,并尊称为“黄跋”,一直被后人辑录和研究,传世有潘祖荫编《士礼居藏书题跋记》、江标编《士礼居题跋续记》、缪荃孙编《黄荛圃藏书题识》、王大隆编《荛圃藏书题跋续录》等,因此,晚清以来,黄丕烈素有“目录学之盟主”、“版本学之泰斗”之誉。

  嘉庆二十三年(1818)黄丕烈还辑刻《士礼居丛书》十九种,多据家藏宋本影写重刻,刊刻精善,几可乱真,使稀见古籍得以“留真”复制传播,世称“下真迹一等”的善本。

  由此可见,作为藏书家的黄丕烈,其不同凡响之处,应该在于其藏而能鉴,鉴而能读,读而能校,校而能刊,刊而能善。其一生的成就吸引着后人,其面容相貌自然也令我们心生向往,充满期待。

  现在,就让我们从本次新发现的《黄荛圃先生镜中影小像》卷轴中一看究竟吧,其外签题曰:“黄荛圃镜中影小像,癸未秋日,忍斋自署”下钤“少严”印章。画芯宽26.5厘米,高53厘米。馆藏号:J5415。

  卷轴画芯正中央处,即“黄丕烈镜中影”之上有一段黄氏《天假我年题跋》,其文曰:

  此上石章下铜镜,二者皆得诸顾子鉴泉。初予欲购一长方印,鉴泉因取红黄寿山石章相示,质颇佳,上有辟邪钮,惜已镌成文,曰“生来瘦”,予虽不适用,然篆出于乔昱手,物以人重,留之以为文玩,可矣。至于铜镜本非所须,鉴泉云:“是青铜镜,鉴之可见真面目,”亦遂留之。

  时予有琴川之行,盖为往吊陈君子准也。初一出门,初三归家,三昼夜中劳顿伤感疲惫已极,偶憩滂喜园中,适有西城旧人过予门,曰:“主翁今年七十五岁耶?”予甚异其言,急问:“镜曾磨否?”儿辈应曰:“磨矣”,取而鉴之,形神瘦削,顿改旧容。噫!一生之肥瘠,亦何关于人事,而必有石章以为先机之示兆,又有铜镜以为对面之参观,始知一动一静本天然矣。

  或诮之曰:“子此行才三日耳,有诗若干首,得毋苦吟而瘦乎?”予曰:“瘦有精神,何以肥为,且曰生来瘦,则瘦者生来之几也。”予今年仅六十三岁耳,而外人以为七十五,此一纪之寿,天假我以年矣,夫何忧。道光乙酉(1825)七月七日,复翁记。

  原来“生来瘦”石章与青铜镜均是顾鉴泉转售给黄丕烈的,两件看似本不适用的物件,居然在黄丕烈往吊常熟藏书家陈揆(子准)归来后,得到应验并派上用场。这种“顿改旧容”的预兆,对于信天知命的黄丕烈来说,其实已经带来了些许不祥的阴影,只不过他采取“宁信其无”而“不信其有”的自我安慰的态度来回避,此时的黄丕烈断然不会料想到,写完此段题记,时隔一月后,他就要告别人间,永别他深爱一生的藏书。

  “黄丕烈镜中影”之右侧题曰:“七月二十一日,海虞胡骏声为荛翁写镜中影”字样,其左侧有黄丕烈为“青铜镜”的题诗:

  青铜镜,青铜镜,我有真面目,见君益清净,忆自辛年来,常苦夏畦病,病时多尘容,颜色失其正,一入新秋来,精莹得金性,寄语磨镜郎,扬辉月秋孟。

  “黄丕烈镜中影”上方还存有黄丕烈为“生来瘦”印章的题诗:

  生来瘦,生来瘦,我有好容颜,忽焉顿改旧,衰躯抱微疴,胸膈苦咳嗽,不道口流涎,面竟观河皱,瘦却有精神,清臞胜寒陋,旁人许加年,七十五岁寿。荛夫。

  以上《天假我年题跋》、《青铜镜诗》、《生来瘦诗》三段,今天在笔者读来,好像就是一段黄氏“病情自述”,其发病时间、病情缘起、身体症状等等一应俱全,相信高明的中医看后,应该不用号脉,就已知病情之大概。

  其中《天假我年题跋》结尾处另注有:“寿凤钤印摹镜,美镐书”字样,再反观上述“黄跋”、“黄诗”,字体当出于一人之手,那就是黄丕烈之第三孙美镐,道光五年(1825)七月七日,黄氏病中作跋,气力不支,由其孙代书,亦无可非议,但“寿凤摹镜”就不好理解了。寿凤,是黄丕烈第三子,字同叔,生于嘉庆八年(1803),据光绪年间《苏州府志》载,寿凤工篆,能摹印,亦能诗,著有《书印谱》。由黄寿凤“钤印”不难理解,“摹镜”则作何解?

  因为“黄丕烈镜中影”卷轴上仅见“钤印”和“摹印”(将印章的形状钩摹出来),但并未见得“摹镜”。唯独在“黄丕烈小像”中呈现手持“青铜镜”的图像,但手持之“青铜镜”乃胡骏声手绘而非黄寿凤摹镜,莫非“黄丕烈小像”背后之“墨线圆环”就算代表“摹镜”,虽然有些勉强,但是,也只有这般解释,方才能够将“摹镜”说通。道光五年(1825)七月七日黄丕烈题跋后,由其子黄寿凤钤印、摹印,并依据“青铜镜”大小钩摹一个墨线圆环,留待七月二十一日胡骏声来填充“黄丕烈镜中影画像”。

  由于黄丕烈传世画像极为罕见,此幅“镜中影”又为晚年“绝照”,还被载入江标辑《黄荛圃先生年谱》,故此次发现的“黄丕烈镜中影”就显得极为珍贵。但出于谨慎考虑,笔者还查阅了传世黄丕烈题跋辑录资料,最终在王大隆所编《荛圃杂著》中发现了《天假我年题跋》、《青铜镜诗》、《生来瘦诗》三段录文,但发现王大隆将以上三段文字归入《玄机诗思图跋》,这又令笔者大惑不解。

  所谓《玄机诗思图跋》,就是吟社雅集后留下的诗歌和题记,道光五年(1825)七月七日,黄丕烈令其子寿凤出面邀请当时名士来黄府学耕堂作吟诗雅集,并规定吟诗的题目要围绕宋本《唐女郎鱼玄机诗集》(简称《鱼集》),故将此次诗会名曰“玄机诗思”雅集。当时黄丕烈已在病中,气逆不顺,不能伤神作诗,就集《鱼集》中句,成七绝多首。

  《鱼集》的作者是鱼玄机(846?-868),原名鱼幼薇,一字蕙兰,长安人。出身贫寒,十五岁为状元郎李亿侍妾,不久爱衰而沦为弃妇,十七岁于咸宜观出家为女道士,遂改名“鱼玄机”。咸通九年(868)因妒忌而笞毙女婢,最终被判处死,时年二十三。玄机姿色倾国,好读书,喜吟咏,虽入山修道,仍无羁无绊,尽情风月,所留佳句汇成《唐女郎鱼玄机诗集》一卷,以其独特魅力而艳称至今。

  关于《鱼集》,黄丕烈《玄机诗思图跋》中有一段“夫子自道”:

  《唐女郎鱼玄机诗集》嘉庆癸亥(1803)春始得是集,及仲夏下浣三日,邀同人题之,共得十二人,一时传为佳话,越三日,凤儿始生,及长稍解声韵,颇好吟咏,因举是集弆之,俾世守宋廛百一之珍,且物与人皆来自癸亥,又成一奇遇也。今年已二十三也。

  嘉庆癸亥(1803)《鱼集》归黄丕烈时,恰逢其子寿凤出生,二十三年后,道光五年(1825)七夕,又令黄寿凤出面召集名士为《鱼集》而赋诗雅集,可见此书在黄丕烈心中占据的地位。

  另据《荛圃杂著》载,黄丕烈临终一月还时时牵挂《鱼集》:

  七月十日,病榻无聊,惟以宋雕《鱼集》展阅消闲,因仍集句成诗。

  七月十日之夜,风雨大作,夜眠不寐,仍想集《鱼集》句为诗,……遂磨墨伸纸,随卧时所制题为之,写毕,益觉笔歌墨舞,神采飞动也,病魔为诗魔战胜而退矣,喜而书此。

  此书曾为艺芸主人指名相索,予曰留此为娱老之资,虽千金不易也。从此无有过而问焉者,正所谓“不用多情欲相见,潇湘梦断罢调琴”。

  此册黄丕烈作为“娱老之资”的《鱼集》系南宋陈氏书棚本,载诗四十九首,历经明朱承爵、项元汴、项子协,清沈梥、何焯、兰陵缪氏、黄丕烈、徐渭仁、黄芳、周海珊,民国袁克文、潘宗周等人递藏,首叶有嘉庆年间余集所绘“鱼玄机小影”,中间宋版十二页,册尾题跋、题识共十页,精彩纷呈,此书最终由潘氏捐归北京的国家图书馆。

  但是,再来回看《天假我年题跋》、《青铜镜诗》、《生来瘦诗》三篇,其内容与《鱼集》全然无关,不知王大隆为何会将其录文归于《玄机诗思图跋》中。笔者仔细揣摩后,发现两者唯一的联系,就是同在道光五年(1825)七夕节,“玄机诗思”雅集在这一天,《天假我年题跋》亦作于这一天。

  再检看江标所编《黄荛圃先生年谱》,其中道光五年(1825)七月七日载诗会雅集之事,同时又补记曰:“是日,先生又成一记,书于册中,曰:‘此上石章下铜镜,二者皆得诸顾子鉴泉。……(文字内容同卷轴之《天假我年题跋》,兹不赘录)”。后接“寿凤钤印摹镜,美镐书。先生又自题两诗于上,原册”字样。

  江标所言“先生又自题两诗”虽未录文,似乎应该就是《青铜镜诗》、《生来瘦诗》两诗,但新近发现卷轴中《青铜镜诗》、《生来瘦诗》并非黄丕烈“自题”,而是由其孙美镐“代书”。此间差异,又不可解也。

  同时江标结尾所注“原册”两字,其意分明就是指《天假我年题跋》、《青铜镜诗》、《生来瘦诗》等内容当书于《玄机诗思册》中。又据江标《黄荛圃先生年谱》载:“七月二十一日,海虞胡芑香骏声为先生写镜中影小照。”下注:“《鱼玄机诗思图册》中原像”。因此,从江标所记情况来看,似乎“镜中影”和题跋、题诗应该是《玄机诗思册》的一部分,虽然江标并未描述《玄机诗思册》的装帧形式,但所用“原册”一词,其形式似乎就应该是“书册”,而不太可能会是卷轴(立轴)样式,这就与本次发现的“镜中影”卷轴对不上号,这下疑窦顿生。此处,细心的读者或许会问,为何不去查看《玄机诗思册》原册,一看便知分晓。

  但遗憾的是,《鱼集》现存国家图书馆,《玄机诗思册》却下落不明。笔者转念一想,莫非此次发现的卷轴,就是将《玄机诗思册》的册中残页而重装成卷轴,但仔细检阅,卷轴画芯宽26.5厘米,高53厘米,为一整纸而非散页。

  此时,手持卷轴的笔者进入了“山重水复疑无路”之窘境,原本奉为真迹的画像与文献记载存有出入。忽然,笔者又想起光绪二十三年(1897)江标所著《黄荛圃先生年谱》刻本首页就有“镜中影小照”,何不将二者对照一番。初观之,颇有相似之处,虽然一为刻本,一为原迹,但两本上留存的胡骏声题字内容完全相同,以及黄丕烈的头型、胡须式样均一一类同。唯独刻本上没有身后墨线圆环,没有了墨线圆环,还能称其为“镜中影”吗?显然刻本画像的作者未明胡骏声绘画原有意图。

  但《年谱》像后还刻有江标亲笔题识:“荛翁六十三岁像,原装入《鱼玄机诗思图题词册》中,从先生后人实夫借得,即乞芑香(胡骏声)孙琴安重抚刊入《年谱》,时光绪丁酉(1897)十一月元和后学江标谨记。”黑字白纸清清楚楚,时间、人物、地点一切都明明白白,此像出自《鱼玄机诗思图题词册》,极具“名正言顺”意味。此段江标题记已将“镜中影”卷轴逼进“死路”,此时,笔者对卷轴画像的真伪性产生了怀疑和动摇。

  陷入沉思的笔者,目光转向立轴左侧绫边有一段题识:

  荛翁画像世不多见,予求之累年始获此轴,今值上海历史文献图书馆扩建落成,敬以移赠。一九五七年春节,徐子为手记。

  此段题识的作者是徐子为(1906-1958),原名炳恒,出身震泽世代经商之家,少年时受塾师王鹤清启蒙,先后师从金松岑、章太炎、柳亚子等,曾就读于上海文学院。民国间,创办吴江县私立震属育英高中和苏嘉湖汽车公司,并开筑平(望)南(浔)公路。徐子为亦是著名藏书家,其藏书楼命名为“只可楼”,其中不乏珍贵古籍。

  此件黄丕烈画像卷轴是徐子为先生1957年捐赠,一年后,徐氏在南京工商联学习时逝世,此件画像卷轴收入馆藏已历五十六年。如此珍贵的画像,当年未被收入“善本书库”典藏,而被掷于“图书杂件”中,莫非当时就已发现其中问题。但回顾上海图书馆所藏“图书杂件”中屡有善本被发现,此件卷轴被误掷的可能还是存在的。

  对此件卷轴仍抱有幻想的笔者,重新再仔细回看王大隆辑《荛圃杂著》之《玄机诗思图跋》,竟然发现其中《天假我年题跋》文后有王大隆小字按语:“此文在小影之上,生来瘦印文之下,饮鱼书,小楷精绝。”《生来瘦诗》后亦有王大隆按语:“此诗在生来瘦印之侧。”《青铜镜诗》后有王大隆按语:“此诗在镜中影之左,二诗并饮鱼所录。”以上王大隆所录题跋、题诗位置竟然与此次发现的卷轴完全吻合,并指出《天假我年题跋》、《青铜镜诗》、《生来瘦诗》均为黄美镐(饮鱼)所书,小楷精绝,这又与江标所录《青铜镜诗》、《生来瘦诗》为黄丕烈自题存在着严重的出入。

  因此,可以肯定的是,民国二十二年(1933)王大隆辑《荛圃杂著》时,所抄录的《天假我年题跋》、《青铜镜诗》、《生来瘦诗》三篇内容均出自于此件卷轴,而将以上内容纳入《玄机诗思册》,可能是受到光绪二十三年(1897)江标所编《年谱》影响,但是,为何王大隆居然会没有发现其中的差异?一为册装,一为立轴,一为黄丕烈自题,一为黄美镐代书。

  显然,江标与王大隆看到的“镜中影小照”并题跋、题诗并非是同一件物件, 那么,现在的问题是两件“镜中影小照”究竟哪件更为可靠呢?

  江标编著《黄荛圃先生年谱》的时间,距胡骏声手绘“镜中影”已有七十二年,王大隆辑《荛圃杂著》距时亦历一百零八年,两者的记录时间据“镜中影”的绘制时间都可谓不短。再者,王大隆之黄丕烈研究似乎多在和江标较劲,以发现江标未见之“黄跋”为荣,在大隆所著《黄荛圃先生年谱补》序文中称,其校正江标舛误多达七百余条。因此,我们不能以时间早晚来轻慢这位后来者。

  综合考虑,笔者认为江标看到的“镜中影”书册,确实是《玄机诗思册》中之原像,而王大隆看到的“镜中影”卷轴,可能就是在黄丕烈去世后不久,由其子寿凤、其孙美镐,为纪念黄丕烈,而重新另做了个“副本”,剔除了《玄机诗思册》中友朋的诗词,唯独留存《天假我年题跋》、《青铜镜诗》、《生来瘦诗》三篇,因为以上三篇与黄丕烈的去世,似有“谶语”意义,将其和“镜中影”合而为一,并装成卷轴,便于悬挂以作纪念,类同张挂“祖宗像”一般。此幅“镜中影”卷轴,断不会是他人伪托,因《青铜镜诗》、《生来瘦诗》两诗内容,外人是无从知晓的,直到王大隆过录后,才得以大白于天下。

  如今《玄机诗思册》已经失传,这个“副本”(卷轴)反倒成为孤本,黄丕烈“真相”赖此以传。现借此《东方早报·艺术评论》这一平台公布此像,敬请高明指教。今年又恰逢黄丕烈诞辰二百五十周年,七夕那天,定当高悬此像,欢迎读者携诗来祝。

  2013年立夏日于上海图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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