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齐白石画展说到齐白石故居

　　雷祺发

　　日前，齐白石画展正在湖北省博物馆展出，是湖南省博物馆馆藏作品展。上星期周末，我本意去湖北美术馆观看“解构与建构：中国抽象雕塑艺术邀请展”，事先不知道，从省博正大门路过时，发现齐白石画展正在展出，心里顿然窃喜。没想到，多年前在长沙没有实现的愿望，反而在武汉得到弥补。据说，在此之前，辽宁省博物馆馆藏齐白石作品到过湖北省博物馆展出，可惜，那个时候的我尚未来武汉，自然不知晓辽博馆藏的齐白石作品的数量乃至质量如何。但从这次湖南省博物馆馆藏作品展来分析，我以为，参展中的作品绝大多数不是齐白石的精品。虽然，这次齐白石画展涵盖绘画、书法篆刻以及书画题款中的诗词，基本上罗列出齐白石为之一生孜孜以求的艺术创作方向。

　　从我眼所见，观读齐白石画展的观众不少，可以说齐白石的名声不管是在上一代那里，还是在下一代这里，都得到传播与认可，尤其是他老人家笔下的虾，更是被人们评头论足。在当下，除了齐白石得到这样的知名度之外，也许只有数画过马的徐悲鸿可以与之比肩。齐白石的名声与美术史地位偏差不大，以至于这次齐白石画展的宣传海报上以“丹青巨匠”相赠，或许，有些人不太认可。但，除了齐白石之外，又有几人能够“胜任”这一冠冕？这既是时代造就了齐白石，同时也是齐白石回应了这个时代。当然，要是齐白石的艺术作品诞生于今天这个时代，可以说，二十世纪中国美术史必定重新书写。从我多年对齐白石的阅读分析，即知齐白石在身处的时代，是一步一步走向创新的方向。既有时代环境的原因，也有自身处境的考虑。最初，即齐白石早期的绘画、书法，其实，模仿的痕迹相当严重。之所以，从民间画师步入文人画的行列，很大一部分原因与到过日本的陈师曾有关。陈师曾在当时民国画坛名气相当大，以提倡现代文人画为标杆，齐白石相识于陈师曾，为他在艺术道路上指点迷津。为此，齐白石视陈师曾为人生知己。

　　齐白石出身贫寒，既没有陈师曾这样的家庭氛围，也没有徐悲鸿那样的留学生涯。据说，齐白石27岁正式拜师学画画，从木匠的行当跨入画师的队伍之中，为生活奔波，持家孝老。对于当时的齐白石来说，没有青年时代的徐悲鸿那样的志向，励志改造中国画。青少年时代，祖母为此担心过痴于画画的齐白石，画画能养家糊口吗？为此，齐白石通过努力，在祖母在世之前，让她老人家看到齐白石从事画画的希望。其实，齐白石早年的画师生涯对他后来的艺术创作的作用很大。首先，齐白石的写实功底是相当过硬的。我们看他早期作品的人物画以及临摹多遍的《芥子园画谱》中的人物画便知。其实，乡下的生活经历是丰富的。我们从中晚年多次入画的作画题材，诸如蔬菜果品、乡村风景以及务农器具等等作画内容，随手拈来，苦笋气充蕴其间，无不让人亲切自然喜爱。有人说，齐白石爱财。据说，江青为此笑过他。不管如何，齐白石爱财是很正常的事情，至于是否达到“迂腐”的境地，我仍以为无可厚非。齐白石和张大千不一样，张大千对钱财不拘束，超级豪放，这与张的出身和家庭环境有关。对于苦过的齐白石，钱财是生存的根本。齐白石爱财的同时，懂得“君子爱财之道”。同时，这也是齐白石的可爱之处。

　　当天观读过齐白石画展之后，我想到远在北京的齐白石故居和湘潭的齐白石纪念馆。在这两者之间，我更念及前者。为何？因为我曾经到访过位于北京西城区跨车胡同13号齐白石故居，景象不容乐观。当我兴致冲冲地到往后，发现故居大门紧闭，没有正式开放。从门缝之间观来复去，破败得惨不忍睹，这是我万万想不到的程度。作为闻名中外的文化人，既然遭到这样的待遇。可想而知，其他文化名人故居的现状也多不容乐观。在北京，齐白石有两处故居，一处在东城区雨儿胡同13号院；一处则是笔者到过的这个地方。其实，齐白石在雨儿胡同呆的时间并不长，这一处是当时文化部特别为年老的齐白石所修，给他一个养老安心的地方。没想到，齐白石对跨车胡同怀有极深的感情，没在雨儿胡同住多久，执意搬了回来。可以说，要真正保护的是跨车胡同13号的齐白石故居，而不仅仅是雨儿胡同。据了解，雨儿胡同在2012年以“齐白石旧居纪念馆”名义正式对外开放。据我所知，齐白石与跨车胡同13号的历史是从齐白石在1926年之际购买入住开始，直至辞世，将近30年的时间。跨车胡同13号宅子坐西朝东，占地面积204平方米，院内有北房3间，两边各带一间耳房，东西厢房各两间，北房两屋是书房兼画室，中间是会客厅和饭厅，东间是卧室。关于跨车胡同的新闻，近年来时不时出现。曾经因为跨车胡同被对外出租，引来一场官司。北京画院作为收藏齐白石作品最多的地方，对此事进行出面干预，按国家名人故居保护法维护齐白石故居。今年上半年，北京市西城区对位于该区的齐白石等名人故居实施保护管理措施，公开招标维修齐白石故居一事，计划在今年之内，完成修缮，对外开放“齐白石故居纪念馆”。

　　2013年即将过去，因为有幸能在武汉观读到齐白石的真迹，悟对作品，感慨系之。明年是齐白石诞辰150周年，希望“齐白石故居纪念馆”早日实现对外开放，权当作齐白石诞辰150周年的一份礼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