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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鉴研究二题:任职廉州考与画论

作者:佚名      中国书画编辑:admin     
王鉴《仿宋元山水册》 王鉴《仿宋元山水册》 上海博物馆藏王鉴《仿范宽山水轴》 上海博物馆藏王鉴《仿范宽山水轴》 染香庵跋画(画学心印,清光绪四年刻朱墨套印本) 染香庵跋画(画学心印,清光绪四年刻朱墨套印本)

  也许是能力精力之不及,也许出于不屑,或者是资料的散失所致,总之,目前所见的王鉴画论,思想的深度和语言的表达要弱于其他三王。他的传世画论文字较少,思维也略显贫乏,明显不及王时敏和王原祁,甚至也不如王翚。其画跋所见的语言如“恐不能仿佛万一”、“掷笔为之惘然”等语,几乎随处可见,捉襟见肘,不免短气。

  俞丰

  王鉴(1609-1677,旧作1598-1677)在“清初四王”中有重要的传承、发展作用,然而遗憾的是,因资料所限,关于他的研究,是“四王”中最为薄弱的,对其生平的研究,更是美术史学界始终在探究的重要课题。近年在王鉴的研究中取得了两项重要进展,一是王鉴生卒年的新说,二是关于王鉴家世的新证。

  关于王鉴的生卒年,旧无异议,据《镇洋县志》卷十二载:“康熙丁巳,年八十卒,遗命以黄冠道衣殓。”《直隶太仓州志》卷三十五载:“年八十卒,遗命以黄冠道衣殓云。”《清史稿》卷五百四载:“康熙十六年卒,年八十。”这些记载,均可推定王鉴生于明万历二十六年(1598),卒于清康熙十六年(1677),当代各类相关著作,均沿袭此说。但至2009年秋,几乎同时出现了两篇考证王鉴生年的论文,均名为《王鉴生年考》,一篇是李安源先生所撰(《美术报》2010年3月13日,此文更早发表于网络),一篇是白谦慎、章晖先生合撰(《中国书画》杂志2009年第11期)。两篇文章所用主要论据基本相同,一是王鉴《梦境图》的自题,中云:“余年已四十八,……丙申(1656)夏六月哉生明,王鉴识。”据此,可推知王鉴当生于万历三十七年(1609)。又据王翚作《寿炤翁仿伯驹青绿山水轴》题:“戊申(1668)春正月,炤翁王老夫子杖乡之庆,写此呈寿,虞山门人王翚。”“杖乡”一词出自《礼记·王制》“六十杖于乡”,谓六十岁可拄杖行于乡里,后作为六十岁的代称。据此亦可得出王鉴生于1609年的结论。此外,两篇文章还列举了一些间接的旁证,所举资料不完全相同,但均可辅证其说。通过这两篇论文的论证,我们可以重新认定,王鉴应当生于明万历三十七年(1609),而非万历二十六年(1598)。

  王鉴的曾祖王世贞(1526-1590)是晚明著名文人、史学家、鉴藏家,官至南京刑部尚书。但王鉴究竟是王世贞的“孙子”还是“曾孙”这一问题,曾经在学术界引起过长期而广泛的争议,王鉴为王世贞之“曾孙”这一史实的确认经历了漫长而曲折的过程。最初记载王鉴生平的《镇洋县志》、《直隶太仓州志》、《清史稿》等,曾明确记载王鉴为王世贞曾孙,但经过当代学者的一轮质疑,“孙子说”却逐渐占据了主流,较多地被各种论著和辞典采用。后来又经郁岳歧、肖燕翼、汪世清、高琪(《王鉴家世考》,载“燕谈博客”www.yantan.cc,发布于2007年7月5日)等学者的进一步考证,如今“曾孙说”又得到了再次确认。其中高琪先生文中首次引用的清初太仓人王家祯《研堂见闻杂录》的记载可以作为最直接、最有力的证据:

  “娄东鼎盛,无如琅琊、太原。琅琊自王倬起家少司马,子忬亦少司马,被法。忬子世贞、世懋,一为南司寇,一为南奉常。世贞子士骐,为铨曹主事。四代甲科。士骐子庆常,则习为侈汰,姿声色,先世业荡尽无余。子最繁,号圆照名鉴者,袭荫为廉州太守,精绘事,粗持名检。余皆落拓无生产,有入沙门者。其季两人,为优,以歌舞自活,余亲见其登场,大为时赏,而司寇之德泽尽矣。”(王家祯《研堂见闻杂录》,附编于《烈皇小识》,上海书店1982年据神州国光社1951年版重印)

  高琪先生文中并进一步引证《吴梅村年谱》中顾思义的考订注解:“王书城(瑞国)为(士骐)传云:性喜多费,兴作无虚日。……廓然堂则其长子庆长瑞庭俗呼‘大痴’者为之。庆长性似父而汰尤甚,创廓然,既构矣,不当意,立命拽毁之。再构又然,至三始成。”(顾师轼纂、顾思义订《梅村先生年谱》,见李学颖集评标校《吴梅村全集》附录二,上海古籍出版社1990年版)

  据此可以完全明确,太仓琅琊王氏四代传承是:王世贞-王士骐-王瑞庭(字庆常,一作庆长)-王鉴。王鉴为王世贞的曾孙已确凿无疑,并且由上引资料可以进一步看出,王鉴之父王瑞庭是个纨绔子弟,侈汰无度,致使家业荡尽。而王鉴兄弟虽多,却多属不肖,甚至遁入空门、委身优伶,独王鉴得粗持家声。这为我们理解王鉴一生游走天下以卖画卫生,甘贫守素,“不异老僧”(《直隶太仓州志》)的贫窘生活,作出了最直接的说明。

  以上两点新的学术进展对王鉴研究意义重大,影响深远,而笔者下文想重点讨论的是两个小问题:一个是关于王鉴任职廉州的具体情况,二是关于王鉴画论的若干疑点辨析。

  王鉴任职廉州考

  王鉴在明末曾出任廉州知府,这是史有明文的,这也是王鉴一生仕宦履历中的重要节点。但历来学者们在王鉴任职廉州的史实上,有几点认识的错误和缺漏,笔者最近对此有一些新的认识,这里提出三个方面的看法,即:第一,关于任职时间的大致推定;第二,关于“待罪”非罪的认识;第三,关于“毖予张公”和“半芳刘公”二人的确认。

  首先是关于王鉴出任廉州的具体时间,这是一个十分纠缠的问题,至今仍难有确凿的定论。这一问题的讨论,目前所见有如下几种说法:一、崇祯八年(1635),见《宋元明清书画家年表》:“一六三五乙亥崇祯八年,王鉴知廉州。”但此说具体不知何据。二、崇祯十二年(1639),所据为王鉴《北固山图》自题:“今岁仲夏出守粤东,……己卯(1639)六月。”赵国英《王鉴绘画研究》持此说(见《王鉴绘画研究》,新华出版社2005年版第26页)。三、崇祯十四年(1641),见《廉州府志》卷十六:“王鉴,江南官生,崇祯十四年任。”郑威《王鉴年谱》持此说(载《朵云》1989年第3期第96页)。

  以上三种说法,第一种未详何据,姑且不论。第二种看似没有问题,但细究作为依据的《北固山图》,却大可一疑。《北固山图》今藏广东省博物馆,与今藏上海博物馆的《溪山深秀图》是一对“双胞胎”,画面构图与笔墨的细节都完全相同,而《溪山深秀图》笔墨秀润,神采焕然,并自题“仿北苑笔意”,是典型的王鉴仿董源之作。与之相反,《北固山图》笔墨层次板滞僵硬,笔法琐碎,题字书法亦不类王鉴作风。另可置疑者,引首“弇山堂”印篆法刻板,不合明末印风,“玄照”印篆法乖谬不通,生硬做作,如此种种,基本可以确定此作即是摹仿《溪山深秀图》而成的伪品。那么,这段跋文的可靠性就须重新审视了。而第三种说法,来源似乎是相当明确的,却也不能说毫无瑕疵,因为与已知的史实有些龃龉,比如《穰梨馆过眼录》卷三十七著录的王鉴《仿宋人巨幅轴》题跋中明确说“予己卯岁待罪廉阳”,“己卯”为崇祯十二年(1639),“廉阳”即指广东廉州,这就是说崇祯十二年时王鉴已在廉州,那么何来崇祯十四年方始任职廉州的说法呢?

  综上所述,王鉴出任廉州知府的具体时间还难作定论,其中比较可信的证据当属“己卯岁待罪廉阳”,而《直隶太仓州志》等均记载王鉴在任廉州仅两年,据此,则认为王鉴于崇祯十二年(1639)至十四年(1641)出任廉州知府的说法相对来说最为可信。巧合的是,真伪存疑的《北固山图》的题跋也指向这一结论,看来此图虽可疑,其跋文或有据,是否这一跋文乃从王鉴的其他作品移录而来?这在伪作中固属常见现象,且存疑待考。

  需要特别指出的是,王鉴题跋中“待罪”一词,在文中的含义必须细加讨论,也就是笔者要说的第二个问题——“待罪”非罪。我们不妨先把《穰梨馆过眼录》卷三十七著录王鉴《仿宋人巨幅轴》的这段题跋完整摘录如下:

  “予己卯岁待罪廉阳,正毖予张公节制两粤时也。张公乃大司空半芳刘公之至戚,予素荷司空知遇,为忘年交。张公以司空故,特破格提携,不以属礼相加,予愧无涓埃之报。而廉阳僻处海隅,少簿书鞅掌,每多公暇,仿得宋元诸家四巨帧,欲为张公寿。甫成其半,而张公应少司马之召,遂不及奉赠,至今犹抱耿耿。及予放归,复为贫累,浪迹天涯,萍踪无定,诿置箧中者几十五年。今长夏无事,避暑弇山,偶简出绢素,如对故人,不忍抛弃,稍加涂抹,以竟前工。然余精神消亡,颠毛种种,非复当年矣,掷笔为之惘然。壬辰夏六月既望,娄水王鉴识。”(引自《中国书画全书》第十三册230页)

  “待罪”一词,今人大都据字面理解为“因获罪而等待处分”,这自然是可以的,也能在古籍中找到一些例证,但这一义项在古代却并非典型。相反,“待罪”的另一个含义不易引起注意,却是古人所常用的,即作为古代官吏任职的谦称,意谓不胜其职而将获罪。《辞源》释“待罪”:“封建时代大臣对帝王陈奏时自谦之词。意谓身居其职而力不胜任,必将获罪,故称待罪。《史记》一○○《季布传》:‘季布因进曰:“臣无功窃宠,待罪河东。”’后来宰辅上奏,往往有待罪政府之语。参阅宋赵升《朝野类要》四。”“待罪”的这一含义,在古籍中更为普遍,如司马迁《报任少卿书》:“仆赖先人绪业,得待罪辇毂下,二十余年矣。”范仲淹《滕君墓志铭》:“予时待罪政府,尝力辩之。”清孔尚任《桃花扇·归山》:“老夫待罪锦衣,多历年所,门户党援,何代无之?”均同此义,可见这一用法,古代更为普遍。也就是说,“待罪廉阳”,恰恰就是“任职廉阳”的意思,综合跋文下文“特破格提携,不以属礼相加”等词句的语气,可见这一解释更为恰当。

  缘于对“待罪”一词的错误理解和对其他史料的不恰当联系,使学者们在王鉴任职廉州的问题上有些误读,更需要加以厘清。

  如蔡星仪先生著《王鉴》一书中称:“据他在一幅《仿宋人巨幅轴》上的题跋,我们知道他在崇祯十二年,因为反对‘开采’之恶政而获罪,在廉州等待皇帝的发落,幸亏当时的两粤总督是大司空刘半芳的至戚,刘半芳又与王鉴有交谊,靠着这种关系,由刘半芳出面为他说情,才得免于牢狱之灾,落得个罢官归里的结果。”(蔡星仪《王鉴》,见《中国历代画家大观·清(上)》,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1998年版103页)

  又如赵国英先生在《王鉴绘画研究》一书中也说:“在任廉州太守期间与上司意见不和,得罪上司,后因朋友相救,始得幸免。……争执的内容为针对当时的弊政,宦官借开采之名,横征暴敛。……事件虽由于朋友的帮忙得以了结,当时并未对王鉴产生直接的影响,王鉴继续任太守两年。两年内再无任何政治建树与作为,……但是这次出任太守的经历,对王鉴走仕宦之路的决心打击颇大,此后两年,王鉴离开了仕途。”(赵国英《王鉴绘画研究》27页)

  这两段错误的叙述,联系了王鉴在廉州请罢开采之事,这一史料见于乾隆《镇洋县志》卷十二《人物类》的记载:“(王鉴)出知廉州府,是时粤中盛开采,鉴力请上台,得罢。”但笔者以为这种说法是不能成立的,造成这一误读的核心是对王鉴跋文中“待罪”一词的望文生义,并将“待罪”与请罢开采错误地联系了起来。从上引跋文和对“待罪”一词的分析我们不难看出,王鉴在廉州知府的两年,根本没有什么获罪之事,反而因为受到上司的特殊照顾,“破格提携”,“不以属礼相加”,加之公务不繁,“每多公暇”,王鉴感觉颇为轻松。这里的请罢开采之事,显然也得到了上司的有力支持,并被作为王鉴的善政而受世人传诵(关于请罢开采之事,下文还有补述)。当然,这一切并没能改变王鉴对濒于没落的明王朝腐朽统治的失望之情,所以两年之后,他还是拂袖而去了。

  最后说说“毖予张公”和“半芳刘公”究竟是谁,这个问题一直是学者们避而未谈的,如上述蔡星仪、赵国英先生两书即对此含糊其辞,笔者在拙著《王鉴画论译注》(荣宝斋出版社2012年版)的前言和正文中也都没有考证,只是沿用了“毖予张公”和“半芳刘公”的模糊说法。这是因为,王鉴谈到这两个人物,所用的都不是本名,而是字号,偏偏这两个字号无法在常见的史料和辞书中查实,这就成了困扰学界的一个小问题。但最近的一次发现,使我对这个问题的困惑豁然而解。

  解决问题的契机来自笔者闲读张岱《陶庵梦忆》一书的偶然发现,《陶庵梦忆》卷七《冰山记》中有这样的一段文字:“一日,宴守道刘半舫,半舫曰:‘此剧已十得八九,惜不及内操菊宴、及逼灵犀与囊收数事耳。’余闻之,是夜席散,余填词,督小傒强记之。次日,至道署搬演,已增入七出,如半舫言。半舫大骇异,知余所构,遂诣大人,与余定交。”

  张岱《陶庵梦忆》记述的时间与王鉴生活的时代相近,因此张岱文中的“守道刘半舫”使我联想到了王鉴题跋中的“半芳刘公”,而王鉴所记的“半芳刘公”一直无法查实,遂使我想到“芳”字会不会是“舫”字的同音之误?循此线索查考史料,问题果然迎刃而解,所谓“半芳刘公”正应是“半舫刘公”,也就是刘荣嗣(?-1638),字敬仲,曲周(今属河北)人。万历十四年(1586)进士,历官户部主事、山东参政、顺天府尹、户部右侍郎、工部尚书,因治理运河未成,下狱论死,卒于狱中。刘荣嗣能诗,著有《半舫集》,“半舫”之称由此而来。王鉴跋文称“大司空半芳刘公”,“大司空”为古官名,与大司徒、大司马并称三公,明清时通常以“大司空”作为工部尚书的别称,刘荣嗣官至工部尚书,正相吻合。

  而“毖予张公”则显然是张镜心(1590-1656),字孝仲,号湛虚,晚号晦臣,自号云隐居士,北直隶彰德府磁州(今河北省磁县)人。明天启二年(1622)进士,初授萧县知县,后官至太常寺少卿、大理寺少卿、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兵部右侍郎等。据《明督抚年表》卷五记载,崇祯十年(1637):“张镜心,《国榷》:十年闰四月丙辰,张镜心兵部右侍郎总督两广。”至崇祯十四年(1641):“张镜心,……《国榷》:十四年十二月庚戌,张镜心兵部左侍郎。”可见,张镜心任两广总督的时间是崇祯十年至十四年,王鉴于十二年至十四年任廉州知府,正是在张镜心的管辖之下。崇祯十四年,张镜心离任两广总督之职,改任兵部左侍郎,与王鉴题跋“张公应少司马之召”一语正相吻合,因为所谓“少司马”,正是兵部侍郎的古称。而且王鉴说“张公乃大司空半芳刘公之至戚”,这也可以找到证据,刘荣嗣有《简斋先生诗选》传世,此书之序就是张镜心所作,张镜心在序文最后的署名是“相台眷弟张镜心题于云隐山房”。相台为相州的别名,州有铜雀台,故名。金改相州为彰德府,明清沿袭之,张镜心即彰德府磁州人。“眷弟”一词说明张、刘二人是亲戚关系,可与王鉴所说“至戚”吻合。证据凿凿,可无疑问,至于王鉴为何称张镜心为“毖予”,笔者目前仍没有查到相关资料,留待他日补充。

  至此,“毖予张公”为张镜心,“半芳(舫)刘公”为刘荣嗣,这二人可以确认无误,这一困扰笔者多年的疑问得以解决,为厘清王鉴任职廉州的历史提供了明确的线索。

  据此我们可以基本明确,崇祯十二年(1639),王鉴出任廉州知府,治所在今广西合浦县。时任两广总督为张镜心,张镜心与工部尚书刘荣嗣是至戚,王鉴因与刘荣嗣有忘年之交,遂因刘的关照,得到张镜心的破格提携,且不以属下之礼相加。廉州僻处海隅,每多公暇,王鉴得以在公余从事笔墨。任职廉州期间,王鉴最大的政绩是罢粤中开采。合浦自古以产珍珠闻名,《后汉书》卷七十六《循吏传·孟尝》有“合浦珠还”的典故。晋葛洪《抱朴子·祛惑》曰:“凡探明珠,不于合浦之渊,不得骊龙之夜光也。”这些记载,都可见合浦产珠有深厚的历史渊源。王鉴到任,“是时粤中盛开采”,于是他“力请上台,得罢”,这显然说明这种无度的征敛已经给当地百姓带来沉重的负担,因为王鉴的坚持陈请,才去除了这一弊政。对于他力罢采珠的善政,友人王曾武后来有诗相赞:“金谷此时忘宴集,珠崖昔日罢征求。画推北苑仍宗伯,家寄东陵是故侯。”(《直隶太仓州志》卷三十五)这样的善政,历来也是很受修史者重视的史料,因此被记载进了《镇洋县志》和《直隶太仓州志》中。

  王鉴在廉州任仅两年,即罢职归太仓,从此未入仕途。笔者推测,王鉴的离职与张镜心的离任当有很大的关系,但史无明文,暂且聊备一说。

  王鉴的画论

  有些史料记载,王鉴曾著有《染香庵集》,如傅抱石《明末民族艺人传·王圆照鉴》记其“著有《染香庵集》”,然未述详情。谢巍先生《中国画学著作考录》说:“圆照有《染香庵集》三卷,此书访觅多年未能获见。”(上海书画出版社1998年版440页)但笔者多年来留意,并未见有《染香庵集》传世,甚至也没有看到直接见过此书之人的明确记载。笔者查有关资料,见明末清初吴县诗人徐波(1590-1663)也曾著有一种《染香庵集》,柯愈春《清人诗文集总目提要》卷一:“《天池落木庵存诗》二卷。徐波撰,波生于万历十八年(1590),卒于康熙二年(1663)。字元叹,号顽庵,江苏吴县人。……《渔洋感旧集》卷二,称其又有《谥箫堂集》、《染香庵集》,今不可得。”(北京古籍出版社2002年版上册10页)。但徐波的《染香庵集》也未见传世,会不会是过去的记载将两者混淆了呢?值得怀疑。总之,王鉴的《染香庵集》究竟是否存在,是一本什么样的书,目前仍然是一个待解之谜。

  除此之外,一般介绍中还会提到,王鉴有《染香庵跋画》(或作《染香庵画跋》)一种传世。此书全文仅四则,最初见于清秦祖永所辑《画学心印》卷三。谢巍先生在《中国画学著作考录》中谈到此书时说:“不详秦氏之书所据何本移录。圆照有《染香庵集》三卷,此书访觅多年未能获见,或出于此书,亦未可知。”谢先生因不明《染香庵跋画》的来源,故作了如上的推测。其实,《画学心印例言》云:“当代若奉常(王时敏)、廉州(王鉴)为画学领袖,尤倪、黄正宗嫡派,其论画之流传者惟《清晖赠言》‘二王画跋’共有十余则,亦足以略见一斑。”《清晖赠言》是王翚所编当时同道友人为他所作的题跋、赠诗之书,今查《清晖赠言》卷八(上海书画出版社《中国书画全书》第七册),却仅见王鉴画跋三则,内题称《题石谷画三首》,此《染香庵跋画》之最后一则未见。这最后一则,其实是秦氏自己补入的,因为秦氏在书中最后一则的评语中说到:“此册于乱后得之。”可知最后一则系据其本人所藏王鉴册页所补入(此册今藏故宫博物院,见于《中国古代书画图目》第二十二册49页)。据此我们可以明确:《染香庵跋画》四则,是秦祖永辑录的,前三则来源于《清晖赠言》,最后一则是秦氏据自己所藏的王鉴画册之题跋补入的。至少在秦祖永看来,当时这四则,是他仅知的王鉴画跋,故名之为《染香庵跋画》,遂流传至今。

  据此可知,王鉴的画论,传世的只有《染香庵跋画》一种。近年来经过笔者的辑录,增广了一百多则王鉴题跋文字,内容包括《文渊阁四库全书》(全文电子检索)、《中国书画全书》、《中国古代书画图目》、各类王鉴画册所见作品、郑威《王鉴年谱》著录作品,以及少数经初步甄别的拍卖作品等,共又得王鉴画跋119则。这些题跋,以论画者为主,另凡有关王鉴生平、行踪、交往的文字,也一并收入,这些资料现已由笔者辑成《王鉴画论译注》一书,2012年由荣宝斋出版社出版。以上这些王鉴画跋,可以说是笔者目前所知见的王鉴画论最全面的辑录资料了,若仍有遗漏,则只能留待将来补充。

  王鉴画跋是“四王”画论体系的组成之一,不可或缺。他所论述的重点,与王时敏等人一样,是对传统的梳理、解析和点评。同时这些文字也透露了他的行踪、视野,保存了一定的画史研究所需的史料。但也许是能力精力之不及,也许出于不屑,或者是资料的散失所致,总之,目前所见的王鉴画论,思想的深度和语言的表达要弱于其他三王。他的传世画论文字较少,思维也略显贫乏,明显不及王时敏和王原祁,甚至也不如王翚。其画跋所见的语言不少感觉相当单一雷同,诸如“恐不能仿佛万一”、“掷笔为之惘然”等语,几乎随处可见,捉襟见肘,不免短气。这些,都是我们在研读王鉴画论时明显可以感觉到的。■

  (作者系书画研究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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