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坚：李占洋搞了个行为艺术

　　因为年终到来之前，我在博客这里搞着一个行为艺术，这个行为将延续整整一年时间，现在动作已经连续到了“之”，这个行为艺术起于谈论与“政治情景”相关的话题、因素，所以与这个情景有关的舆论、事件、人物及其间的权力行使状况这个范围(特别是教育领域里的)也正是我本次“行为关照”的限定。职业艺术家，行为艺术实践者王楚禹很解情，他在我上篇博文中直言说：“这算苏坚的作品吧。”我回答说：“亦真亦假，说是艺术就是说不是艺术就不是。”于是马上将该篇博文公布为“之十二”，理所当然，现在贾方舟先生成为了我行为艺术参与者之一，完成了“之十三”。我这样做，你说我诚实本就如此也好，说我虚伪顺势而成也好，反正我现在连什么是艺术什么不是艺术什么是艺术家什么不是艺术家人人真是艺术家人人不真是艺术家什么是生活什么是艺术都完全搞不清楚啦……

　　这样的艺术与生活之间的幻觉，马上又产生了现在的“之十四”。

　　李占洋是四川美院一位老师，雕塑家，我本来一直对他印象不错，原因有：1、他难得地将民间艺术手法和“生活流”观念带进当代艺术雕塑圈，将本国底层生活的憨、粗(糙)、真等感觉表现得颇到位；2、他协助当代艺术界中一位我同样印象不错的胖艺术家完成了一些需要雕塑专业技术的项目，虽然这于他不是艺术而只是一个有报酬的工程，但我认为接这种活的选择和关涉多少证明他的某种立场。但是，说实话，我比较对有一贯性理想和格调坚持的人更怀有好感，所以我对李占洋老师也有不好感的地方，比如：对应于“1”，他之前反自己风格，做了一个耗工甚巨的遍雕当代艺术界头面人物的超写实艺术项目，其调侃风格和暴露无遗的为艺术作品主角立碑的拍马屁意图，让我十分失望，估计这个作品随着“历史面目”越来越澄清还将让作者本人继续失望下去；对应于“2”，就是他现在刚刚发布的“声明”(参见李占洋博客：http://blog.artintern.net/article/378937)，让我对他是一个有骨格(不是雕塑技术用语“骨架”)的人的想象落回现实。

　　应该说，这种对艺术家、艺术之“转型”乃或“变节”的爱与恨，是人活在艺术界不可避免的复杂情感交织。所以，我作为一个艺术家，只好运用“艺术方式”、“艺术幻觉”自我治疗，我要在内心大声地告诉自己：李占洋老师搞了个行为艺术！

　　李占洋老师这个行为艺术有好些好的实效和揭示，我试着解读几个：

　　一、我之前确实读过李占洋老师自认为的“日记体”记述文章，他所描述的所谓私情或情境，其实熟悉国情和“关系学”的一般人都多少能推理或感知，只不过有经事者的描述更坐实一点而已。我几乎都淡忘这个事了，现经李占洋老师“声明”旧事再提，我又上网再搜索题目“《我印象中的高名潞》”读了该文一遍，加深了中国靠人情世故办学、治学的大学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作风的印象。我估计很多好奇的读者会像我这样接力推广“真相解读”——这是拜李占洋老师本次行为艺术之功也。

　　二、相关情况知或不知于一般读者估计都不会太大惊小怪，倒是该“声明”的发出深刻地表露了另外复杂层面的问题。这个“声明”达到了“道歉”程度，让我颇生错觉：我读的情真意切的李占洋老师“日记”难道是专说违心话、假话？如果是“真话”，且传播也不是自己责任，为什么要道歉？李占洋老师如有屈服于什么情势，这说明什么问题？有没有他自己骨格问题？……在李占洋老师个人问题之外，我认为有一种情况是肯定的：此事反映了作为国家单位的美术学院权力、关系生态系统的某种特性，这样的生态特性使像近期香港大学招聘校长那样的民主舆论无法在国内大学出现，这样的生态使大学真话言说者要不哑言要不以“调侃”自慰，还常常将自己陷于深深的焦虑——这样的焦虑与李占洋老师“日记”诉述的“高名潞式学者命运”焦虑如出一辙也。

　　三、接着，本次行为艺术也许还将按熟悉的剧本排演，比如会有“危机公关”出笼，会有网络援兵出动，删帖、撤帖……当然，更戏剧性的、也更伤感的情节可能是有当事方出面发表“声明”，可能会这样写：近期网络流传的《我印象中的高名潞》是造谣，李占洋是我四川美院临时工，不是在编正式教师，我方已与其“终止关系”，请不明真相的读者勿转帖，转帖数量超五百，我方将报警处置……

　　跟李占洋老师惋惜高名潞老师一样，在这个行为艺术这事上，我也有点惋惜李占洋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