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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士明:解放的艺术

作者:佚名      当代艺术编辑:admin     

  中国美院跨媒体学院副院长高士明认为,讨论策展,要从当前所在的场所开始,要从博物馆开始。在他眼中,策展本身是一种社会性的精神生产。在这篇文章中,高士明对策展、策展人和艺术家的关系等都作出深刻诠释。

  策展,一种社会性的精神生产

  讨论策展,要从我们当前所在的这个场所开始。这是一座博物馆。

  博物馆是一个现代性的器官,它保存历史,制造过时。不断发展的现代性,也是不断创造过时和过期的现代性。博物馆作为现代性的一个重要的社会器官,也早已被认为“过时”了。其实,“过时”这个观念本身就是现代性的意识形态产物。然而,Museum的困境不在于过不过时,而在于Muse离席之后的空缺如何来填补?Muse离开了,由18世纪以来的美学(感性之学)所构造起的那个高雅艺术(Fine Art)的世界坍塌了,成为“现代”的艺术开始主体化、形式化、观念化、政治化……策展正是在这“四个现代化”的过程中展开的。

  博物馆不但是保存东西的空间,而且是展示的空间,更重要的还是建构意义的空间。在我看来,20世纪博物馆的核心问题是历史主义的焦虑和体制批判的焦虑;就是说,在收藏艺术的同时批判艺术,在瓦解艺术史的同时建构历史;既反对它的时代,又创造它的时代。

  博物馆的焦虑,跟今天我们所要讨论的策展人有关。博物馆处在这样的双重焦虑之中,所以策展人就不能只是博物馆中珍贵物品的看护者和保存者,而且还是破坏者和生产者。他不断地挑战、批判博物馆的意义建构,向我们展示所谓“当代”不过是一片流沙,而所有历史意义的构造只是不断地在沙上建塔。博物馆的意义建构就像一个露天矿,现挖现用,没有酝酿期,一边挖一边在上面建房子。

  据说,最早的策展人是18世纪欧洲那些沙龙的组织者们,在这个意义上,我愿意半真半假地说,兰亭雅集的组织者,明代园林的主人,甚至唐宋礼部那些组织国家庆典和社会仪式的官员们,都是古典世界的策展人。当然,这多少只是玩笑话,现代意义上的策展人是伴随着博物馆体制的建立而出现的,在很长一段时间,策展都只是博物馆行政的一个环节。当Szeeman把“100天的博物馆”改成“百日事件”的时刻,策展才真正展现了它的意志与能量。

  极端地说,策展人的敌人是博物馆的公共教育部。因为教育部的设置,假设了观众是看不懂艺术品的,需要另外一个中介来给出已经获得了担保的知识。艺术无需诉诸一套合法的知识才成立,相反,艺术不断地拆解被认为合法的知识。关键在于,展览和作品,都是要被体验而不是被解释的。当然,这种体验不止是观看,阅读也是一种体验,而且往往是深度的体验。你或许会问:我自己家里躺在床上阅读就好了,为什么要到博物馆里读?那么,我想说——既然你都在地铁上用手机看美剧了,为什么就不能在博物馆阅读?博物馆里不但可以阅读,还可以看电影、看戏剧、讨论问题,甚至还可以约会。

  因为博物馆中除了静态的“物”,还有活动着的“人”。今天的博物馆已经是一个魔方般的场所,其中发生的不只是个体“观者”和凝视“对象”的关系,还有自我和他人的关系,不止是人和物的关系,而且还有人与人的关系。所以,博物馆中的作品不只是凝视的对象,还可以是胡思乱想的起点,是折射出众人的交往的一面镜子。

  博物馆可以是社交场所,可以是论辩之地,可以是闲逛之所,也可以是思想的斗争场域,甚至是政治协商的空间。关键是如何改变其中的观视关系(spectatorship)?随着策展力量的升级和介入,博物馆越来越超出展示空间的意义,而逐渐成为艺术生产的第一现场。在这个意义上,博物馆正在成为工作室和车间。同样,它也可以成为某些社会议程的实践空间——成为电影院、剧场、教室、礼堂和议会。

  从当代艺术的意义上说,中国最早的策展一部分是由1980年代的批评家们推动,另一部分则是出自艺术家们的自我组织。1980、90年代的“策展”特别质朴、直接,没有花俏的话语,但是充满能量。直至今日,艺术界已经到处都是策展人,但是其中的大多数,都只是艺术消费机制的执行者或者中间人,作为展览的组织者和张罗人,他们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中介位置。

  2003年,中国美术学院设立国内第一个策展专业,我们把机构的名称定为“展示文化研究中心”。它的学科基础是视觉研究、话语批判、意识形态分析和文化研究。从策展的眼光看,艺术史本身没有内部、外部之分,因为艺术史与社会史是无法分离的。艺术这档子事儿,是社会交往大循环中的一个征象。所以我说——要混世界,不要混艺术界。

  正是出于这种思考,2010年我把中国美院的策展专业改组为“当代艺术与社会思想研究所”,放在跨媒体艺术学院。一方面,放在跨媒体艺术学院,学习策展的同学们可以接触到张培力、耿建翌、姚大钧、邱志杰、汪建伟、牟森、杨福东这些最优秀的艺术家老师,而且他们还可以跟同辈的艺术家同学一起成长。他们的思考和工作跟艺术家的实践彼此交织、互相砥砺。另一方面,在这个教育系统中,策展甚至当代艺术或多或少地被当作一种推动社会思想的途径。为此,我们请了一堆学术界、思想界的知名学者,如陈光兴、孙歌、陈嘉映、陆兴华、黄孙权、贺照田和Sarat Maharaji、Johnan Hartle一起参与教学。历史脉络、问题意识、发言位置成为每位同学自我批判的框架,社会感觉和历史感觉成为研究所中最常提及的话题;策展成为连接当代艺术和社会思想的一个智性枢纽,在感性与思想的激荡中时常转化出奇想和行动。

  通过十多年的实践和教学,这几年,我慢慢地形成了自己对策展的一得之见。我觉得策展工作大致可以分为三个层面:

  1. 用作品建构Argument,发动问题意识。这种问题意识或者说论辩不止是在艺术圈子里的,而且是社会性的,策展人要Making things public。

  2.构造批判性和创造性的语境或生产情境。艺术的批判和创造是互为条件的,一方面,一切创造都是建立在批判之上;另一方面,惟有所创造,才能够超越政治、伦理的批判,而成为艺术批判。策展的第二个层次,就是构造语境,或者说策展情境,生产与动员在此策展情境中得以发动和展开。

  3.提出一种社会议程(Social project)。策展人向社会、向他的时代提交一个议案,催生一种社会进程。在这个层面上,策展是一种心灵的社会运动,一种社会性的精神生产。

  策展就是要构造出一种局面。在这个意义上,策展骨子里是社会性的,他的工作不但是在一个圈子里或者一个社群中起作用,而且必须是社会的——在今天,只有先政治(to be political)才能社会(to be social)。策展人making things public,但不是宣传式的,也不是推广式的,而是能够生产出异质空间的。其实,最好的展览、最好的作品,都是要把单数的社会(society)重新切分成复数的社群(societies),把逐渐同质化、观念化的抽象的观众和大众重新变成分众。

  在这里,要区分两种展览:一种是构想出某个主题,拉艺术家的作品进场,安置在现成的观念框架之内,让作品在主题和分主题的不同单元中各得其所,在主题性分类中各安其份。另外一种策展,是让作品无法安生,让作品得以完成的生产程序和社会程序暴露出来,让作品在动态的临时的集结中争吵起来、骚动起来,斗争起来,让感觉激荡,让意义暴动。用政治哲学术语来说,前者是policy,是治理;后者是politics,是政治。

  要想摆脱治理状态而进入政治状态,策展人不但要介入艺术生产和艺术史的演进(这个演进在我看来非但是后设的,还相当虚幻),而且要以艺术的现实行动参与历史感觉和社会意识的塑造。用事件性(event-hood)去拆解、改造艺术作品的物体性(object-hood),使作者与观者、个体与群体之间凝聚起符号和欲望、思想与感觉交错撞击、折射回荡的洪流。在这个意义上,艺术家与策展人是互为媒介、彼此砥砺的伙伴和敌人。

  排演,一部变乱之书、行动之书

  策展人和艺术其实不是个身份问题,更不是职业分工的问题。身份不重要,角色才重要,角色是临时的,而且是可以互换的。策展人、艺术家其实都是一些临时的角色。我有一套说法:我们都是“临时的艺术家”、“假设的艺术家”,或者说“准备的艺术家”、“即将到来的艺术家”,或者更加有志气地说,是“未来的艺术家”。

  我提出这套说法的时候,正在做2010年的上海双年展,题目叫“排演”。虽然在策展文章里,我一开始就说“排演不是主题,而是方法”,但是艺术界的朋友们就是不信,仍然把它当成一个莫名其妙的主题。而我是很认真的,“排演”不是主题。我引用过两部电影来讨论“排演”。第一部是伯格曼的《排演之后》,在这部影片中,所有至关重要的事情都发生在场外。它让我思考什么是“场外”,什么是“之后”。让我认识到对“排演”来说很关键的两点——缺席与反复。第二部电影是费里尼的《八部半》,这部影片的结尾非常精采,所有演员、所有角色,无论前台和后台、灯光或场记……全都一起出场,一起走到前台。那是一场狂欢,一个节日,在这场节日和狂欢中,费里尼要展现什么?从《八部半》的结尾,我学到了“排演”的另一个意味——集结和节日——巴赫金讨论的那个众声喧哗的狂欢节。在古希腊,诗人和艺术家无非是那些把众人带入节日的人。

  另一种与“排演”相关的状态,是“幕间”。一出戏演到一半,中场休息,台前台后都处在悬置之中。台后那些演员依然带着妆,穿着戏服,外在形象仍然是在戏中,但他们可以抽烟,可以侃侃八卦,可以喝口水。而台前观众席中,观众们也可以打打盹,发发微信,去洗手间抽颗烟……这种幕间状态非常让我着迷。身在剧外,人在局中——这样一种暧昧断裂的状态,就像在现实和舞台中间隔了一个台阶,我们沿着台阶跳上跳下。在我看来,“排演”以及策展都必须设置于这种状态。

  排演,其实是我对策展本身的一个替代方案。这种缺席、反复、集结、狂欢、幕间的状态,在我看来充满解放感和能动性。所有的角色都是假定的,一切都是松动的,每个人都不是被锁死在其社会身份里,每个人都可能改变自己的人生,每个人都可能想象另外一个活法,另外一种做法,另外一个角色。在我看来,这其实就是策展的意义,或者说,这就是艺术本身的意义。对此,我称之为“排演”,称之为“解放的艺术”。同样,这也呼应了我们今天的主题——“行动的书”。

  行动是为了什么?为的是让我们动起来,让这个社会动起来,让被锁定在各自社会阶层、各个历史阶段、各个关系单元中的这些个体,能够重新焕发出生命的潜能,催生出一种可能性,一种重新去想象自我、想象社会的可能性,一种自我更新和社会更新的可能性。在这个意义上,艺术不是拜物的艺术,而是解放的艺术,而策展是一部变乱之书、行动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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